标题: 张恨水、朱自清、艾青等文人纷纷来“打卡”,重庆为何火爆文人圈? [打印本页]
作者: dragonkym 时间: 2019-4-26 00:34
标题: 张恨水、朱自清、艾青等文人纷纷来“打卡”,重庆为何火爆文人圈?
如今,重庆如同火锅一样红红火火,外地朋友们纷至沓来打卡。其实团团想告诉你,早在八十年前,就有一群文人巨匠齐聚山城了。其中,通俗文学大师张恨水更是带我们生动复活了八十年前的重庆日常,找回了能代表彼时乃至今日的重庆文化形象。
今天,和团团一起去看看
名家笔下的重庆~
1
重庆城的印象
与今天来到重庆的游客一样,
当年包括张恨水在内的下江文人们
也无法理解怎么会有重庆这样的城市,
所以在张氏的笔力下,
尽是对他眼中重庆“不一样”,
当中又属“二点印象,
不可磨灭,其一为山,其二为雾”。
而这“二点”正是重庆区别于
下江之武汉、南京等诸城的天然不同和伟大之处。
因为这一列列的山岭阻隔了日军在陆上的西侵,
因为这长时不散的浓雾,
缓解了日军从天上的轰炸,
所以重庆能成战时之首都,
能护佑这内迁而来的众多人口。
(张恨水与山城 制图@张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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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张氏初来重庆所写的《重庆旅感录》中,
对今天的渝中母城和两江四岸,
其仅用百多文字便精髓尽展
“重庆地势如半岛,山脉一行,界于扬子嘉陵两江之间,
扬子南岸,沿山居人,街市村落,若断若续,统称之曰南岸,
嘉陵之北,一城高踞山巅,与重庆对峙,则为江北县......
江巴雄险,固亦未见其微也”。
(上世纪之重庆城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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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对重庆的街道、建筑、名胜、公园
甚至于夹沙肉、川菜等饮食,以及滑竿、轿、马等交通,
樱桃、橄榄、橘柚等特产,
其也以寥寥数笔,进行了精致的描写,
让人印象深刻。
在其另一部《山城回忆录》中,
他更多地描写重庆城中的各种新奇事物,
无论是“上下难分屋是楼”,
“出门无处不爬坡”,
还是“不堪风雨吊脚居”。
(1944年的山城重庆,梯坎,吊脚楼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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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夜半呼声炒米糖”,抑或是“望龙门缆车”。
(1945年竣工的望龙门缆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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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机器水供应站(自来水)”
再或是担担面、茶肆,
张氏当年观察和记录到的这些,
许多至今仍是重庆最典型的文化形象。
还有像对于重庆建筑的“不可思议”,
张恨水也精炼地写到“那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建筑,
那种怪法,怪得川外人有些不相信,
比如你由大街上去拜访朋友,
你一脚跨进他的大门,那可能不是他家最低的一层,
而是他的屋顶”。
这就是文学大师笔下的重庆,
细致入微的社会观察,力透纸背的精彩笔力,
所有这些共同勾画出了他眼中
“颇有异于江河南北”的那个别样的重庆。
这也是张恨水对重庆最大的贡献,
长期生活在东部和北平的他,
能将重庆之于宽广的文化视野中来考察,
为我们留下了八十年前重庆的文化形象。
然而,对一座城这样细致深入的观察,
却在我们快节奏的生活中愈发缺失。
(李子坝轻轨站下冒雨打卡拍照的游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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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
桃子沟里的重庆乡村印象
张恨水更难能可贵之处,
在于其与当时旅居重庆的大部分文人不同,
除了对重庆城市的描写,
他也深入到了社会和农村底层,
关注到了重庆的乡村,
广泛接触和努力融入山乡生活,
为今天留下了可贵的记录。
张氏1938年到重庆,初居城中,
后因日机轰炸及房租昂贵,
于次年举家搬到了南温泉乡下的桃子沟,
此后直到1945年12月离开重庆,
张恨水都住在桃子沟,
由于他住的“国难房子”极其简陋,
不但下雨必漏,屋顶甚至都会被大风刮走,
所以他给其取名“待漏斋”。
(桃子沟位于重庆南温泉背斜燕尾山中,张恨水的旧居“待漏斋”,就位于沟内200多米处仙女峰下的沟西侧,为抗战文协留下的三间茅草屋。制图@蒋雪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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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民国老地图中的桃子沟,沟中所绘建筑即多是抗战后迁来的文人们所建的国难房子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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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山窗小品》
即是其写于待漏斋窗前的散文,
相别于他众多的小说作品,
这里面“写的全是眼前事物”,
是对其在桃子沟里的山居生活的记录。
(抗战时作家冰心在歌乐山上的住处也有一扇小窗,被其称为“力构小窗”,窗外也是诗意盎然:“窗前的一张书桌,两张藤椅,窗外一片浓荫,当松树抽枝的时候,桌上落下一层黄粉,山中浓雾,云气飞涌入帘,这些光景,都颇有点诗意。”)
有“面山而为窗”之下的短案,
有屋前所临、花竹夹峙的涸溪,
有对面建文峰上的“泥里拔钉”,
有跨涸溪之上的断桥。
(张恨水长女张明明根据回忆所画的待漏斋 图@《张恨水年谱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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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多山而起伏不平的重庆,
仅带“沟”的地名即超过18000处,
即便是叫“桃子沟”的地名也有14处之多,
这实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地名。
但就是这条连水都不常有,
被张氏称之为“涸溪”的小沟,
因着这张恨水的到来与伊莎白《兴隆场》中的兴隆场
以及董时进《两户人家》中的兴隆湾一样,
成为那个时代重庆乡村的一个缩影,
而承载了更多的现实意义。
(根据实地调查和走访,张恨水旧居即为南泉新村27号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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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下图为一直被误当作张恨水旧居的二层小楼,以前“张恨水故居”的标牌也置于该楼前,实际上该处位于沟口,距离真正的旧址位置尚有200多米。图@谭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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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今天的桃子沟行政上属南泉街道自由村9组。根据走访当地82岁的姚章才老人了解到,抗战胜利后,寄居桃子沟的下江文人们纷纷东归,到解放前只剩下了两三家当地人。上世纪改革开放后,沟里开始修建农家乐,村民们过上了富足的生活。下图为实地拍摄的沟中农家乐以及农家乐房后残存的老石板路 @谭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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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如今的桃子沟,其西侧为公路)
🔻
3
山水给予张恨水们的滋养
除了张恨水,
抗战时常住重庆的文人作家多不可数,
他们当然都多少留下了书写重庆的文字。
但于此之外,在重庆这方山水的滋养下,
他们创作出了更多反映那个时代和社会的经典,
像老舍的《四世同堂》,郭沫若的《屈原》《虎符》,梁实秋的《雅舍小品》......不胜枚举这就是辉煌的“抗战文学”。
而实际上,
当年的下江文人们在初到重庆时,
多是极不适应甚至不喜欢的,
不单这里的地形环境和生活方式,
与他们的家乡故里截然不同。
日机的轰炸、闷热的夏天、拥挤的住房和交通、匮乏的物资、不公的世道,
都让情感丰富的作家们难以忍受,
甚至连那浓雾,都成为他们隐喻时局和社会的工具。
但到抗战胜利后,
文人们却又忍不住,在那东归的车上、船上频频回首,
舍不得西南山水间的这块避难处。
再蓦然回首又发现重庆竟然给他们的创作生涯留下了最浓厚的一笔。
原本不喜重庆的丰子恺,也在离渝之际深情写到:
“这真是一个可留恋的地方......临别满怀感谢之情,数年来全靠这山城的庇护,是我免于披发左衽,谢谢重庆”,他感谢那个开放包容的重庆。
(丰子恺画的重庆漫画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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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青在《夏日书简》中写到:
“我是欢喜这山地的,站在稍稍高一点的山坡向远方看,何等的旷野的壮观,无数的山互相牵连着又各自耸立着,褐色的、紫色的、暗黛色的、浅蓝色的山,温和的、险峻的、宽大的山,起伏不平的多变化的山,映在阳光里数不清的山”,他极爱着这遍是青山的重庆。
(重庆歌乐山上的青山 图@张海鹏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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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张恨水们来到重庆后的这些变化
(此处以“张恨水们”指代当时来渝的下江文人们)
在《张恨水说重庆》的编后记中有一句写的特别到位,
在桃子沟的三间茅草屋中,
他们“从自己的短案上和山窗上,
一介书生望见了时代和自然”。
一面是国难时艰的大时代,一面是山清水秀的大自然,
忧国忧民、饱含家国情怀的下江文人们,
在重庆的山水中,不断地抚平着自己的愤世嫉俗,
又滋养着自己的笔墨,
保持了对早日东归和美好生活的憧憬,
攀爬上了各自创作的高峰。
但重庆到底什么样?
其实重庆一直没有变,无论其风光,抑或其人文,作为山水城市的典范,山水就是这座城市的哲学。
(朱自清1941年在《重庆一瞥》中这样描写他看到的重庆画卷:“我在南岸一座山头上住了几天。朋友家有一个小廊子,和重庆市面对面儿。清早江上雾濛濛的,雾中隐约着重庆市的影子。重庆市南北够狭的,东西却够长的,展开来像一幅扇面上淡墨轻描的山水画。”)
无论是八十年前张恨水笔下的街道、梯坎、吊脚楼,
还是今天的网红景点,
表面上看来这些景点都超乎常理的设计引人注目,
而其本质却是这方山水带来的生存需要,
是重庆人对山、水、城哲学关系的空间视觉呈现。
大山和大水在这里碰撞交汇,
刚柔并济出,奔腾不息的能量和无限的生气活力,滋养着这座城。
它熏陶和感染了当年的下江文人们的坚韧顽强、开放包容和豪爽耿直,
这正是重庆人的精神基因,
也是这座城市为之骄傲和奋斗的核心价值。
山水之城,美丽之地,重庆,行千里,致广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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